吝啬地放了根小指在梁阁手心。 梁阁笑了一下,转用小拇指勾着他的小拇指,两人小孩子拉钩似的牵着,梁阁说,“走吧。” 祝余口干舌燥,幸而他平时走路不摆手,要是这会儿在军训,他非得同手同脚不可。 这趟车的终点站是十七中,周围是个比较败落的老城区,没什么高楼,简陋凋敝,看不出有什么可玩的。 “饿吗?吃点东西吧。” 这附近倒有个大排档,祝余说想吃面,他们就找了家小店吃面。 祝余也时常疑惑,他不挑也就算了,梁阁竟然也不怎么挑。他甚至怀疑梁阁除了香菇什么都吃,上回简希的草莓蛋糕品相那么糟糕,他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了,还能像模像样地点评。 他真就这么问了梁阁。 梁阁说,“简希做的所有东西你都别吃。” “不能吃吗?” “能吃。”梁阁严肃地看着他,“可能会死。” 祝余被他说得忐忑,“她是刚学做饭吗?” “不是,从小就喜欢,只有她爸吃。”梁阁低头吃完了面,才说,“霍青山做饭好吃。” 这家面分量十足,肉丝面味道极佳,祝余吃完两海碗,又稍作歇息,梁阁说,“走,带你去玩。” 这周围看起来实在乏善可陈,梁阁应该也没来过,但祝余很底气地认为,梁阁不会让他无趣。 他们又勾住了小指,梁阁说,“本来想带你去附中,他们下周有活动。” “那怎么不去?” 梁阁低低地说,“等不及了。” 祝余顿时无所适从起来,为了掩饰,拿出手机查附近,就见霍青山正在五人群里疯狂发消息。 “下周春游想吃什么?我来超市了,能提的快提,我全包了!” “人呢?” “不回消息是吧?” “都忙。” “都忙。” “老人独自过年.gif” “退群了。” “我要退群了你们都不搭理我?!” …… 他被逗乐了,正想捧场回复一下,群里就蹦出条新消息,是艾山发的。 “卧槽,我在十七中这看见俩人,好像梁阁和祝观音!” 祝余当即一口气梗在喉口,不敢打草惊蛇四处张望,只眼珠在眼眶里小幅度溜了一圈。 今天鹿鸣校队跟十七中比赛,十七中主场,他们随便上了辆公交,怎么还偏偏就坐这来了?还好死不死被艾山撞见。 梁阁说,“别回头,他在我们后面,走。” 他们都忘了松手,就那么拉着勾,故作若无其事地加快了脚步,眼看要出了排挡到安全地带。 身后响起了艾山的呼唤,“梁阁!祝观音!” “我就知道是你俩,背着我们出来玩?!嘿哟,还牵着手呢!” 祝余后脊一僵,“怎么办?” 梁阁牵着他就狂奔,祝余手里的花被肆意的风吹得七零八落,随着奔跑,花瓣落了一路,眼看着花一片片飘走了,祝余竟然不合时宜地心疼起来。 “站住!跑什么!?”他们一跑,艾山就来了劲,对正在撸串的队员们喊,“伙计们!给我追!” 祝余把整束花都揽在怀里,还是拦不住花掉得只剩几根枝,那个毛绒小兔都被颠掉了。 他焦急地回过头,“梁阁,兔子掉了!” 说完就惊醒,不该说的,这时候还在乎兔子干嘛。 可梁阁真就停住了,返出去把滚得灰扑扑的兔子捡起来,又牵着他继续跑。 “你还敢回来捡东西?”艾山简直被他挑衅了权威,气定神闲地发号施令,“兄弟们,包抄!抓到了队长有赏!” 校篮有十三个人,今天来了九个,一群人高马大的篮球体育生这下又有劲又得趣,摩拳擦掌,边追还兴奋地叫,艾山大声指挥,“猎杀时刻!给我抓!” 祝余听到梁阁切齿说道,“明天我弄死他。” 祝余也觉得出师不利得滑稽,约个会约得像被反动派围剿的地下党特务,天上地下没这么离谱的。 他都恨起艾山来了。 这群篮球生都还少年心性,又体力充沛,真就穷追不舍,一路从十七中周边的排挡出来,追了两个街区,不知道还以为追杀呢。 虽然祝余长跑耐力不错,但架不住他们人多腿长,梁阁牵着他跑进了一个铁门大开的老旧小学,他们也跟着进来了。 今天周日,学校里没人,也没看见守校的老师和保安,不敢往空阔处跑,他们率先拐进后楼,祝余看见张开了的门,“那!” 他们立刻闪了进去,是个小小的杂物间,堆着一些旧课桌,废书,地上还摆着破了的大方镜,空中有浮动的灰尘。 他们这会儿又热又喘,紧挨着面对面站着,闷在这个小而窄的杂物间里。 梁阁低下眼,看见他净白的脸上泛起旖旎的红潮,碎发都被黏在额头上,脸上的汗珠亮晶晶的,顺着脸廓滴下去,淌过少年白皙泛红的颈子,滑进了领口深处。 梁阁喉结攒了一下,克制地别开视线,身体里有种躁动的,隐秘的燥热在升腾。 祝余嘴唇有些发干,伸出舌头润了一下,唇色立刻又水红肉感起来,嘴里呼出的气都是热烫的,一阵一阵地洒在梁阁颈间。 他还一无所知,边探听动静边问梁阁,“有纸吗?” 梁阁愣了愣,在口袋里摸到一方手帕,是当时他妈心血来潮和衣服一起买的,也算个配饰,他拿出来递给他。 祝余小学起就没见过手帕这种东西了,而且这方手帕质地柔软,上面绣有精致而繁复的花纹,他都舍不得用来揩汗了。他抬起头,手捏着两角将手帕拎到眼前,乌眼珠里透出些无邪专注的光芒,饱润的唇做了个“哇”的口型。 外面响起艾山得瑟的喊声,“是这吗?躲猫猫躲这了?梁阁,祝观音,限你们两分钟内出来,别让哥哥进去逮你们,两分钟倒计时!” 祝余吓得手一抖,手里的手帕落下来,轻柔地覆在了他脸上,他眼前茫茫一片。 正要拿下来,就被人连着手臂一并箍住了,腰被搂着蛮横地上提起来,有什么隔着手帕贴住了他的嘴唇。他顷刻间就被梁阁的气息包围了,不再那么清冽,危险而汹涌地,粗热的喘息喷在他脸上。 视觉的丧失加大了他的感觉刺激,这是个野蛮的吻,梁阁开始咬他的嘴唇,舌头来回在他唇缝间拨动,还隔着手帕吮他,他一阵阵地发麻,还抗拒不得,只感觉手帕嘴唇相贴的那一块都是湿的,又脏又色。 他不知道被这么亲了多久,直到听到艾山说,“最后五秒钟了,五,四,三……” 梁阁停下了,喘息灼重,他蹙眉在自己脸上揍了一拳,“对不起。” 梁阁推开了杂物间的门,阴着脸走出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