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他在你门口呢,你出来跟他说清楚。” 程易舟到底还是楚倦名义上的老板, 他嗯了一声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黎淮安果然还蹲在门口, 双手抱着膝盖看着很有些狼狈,听见声音猛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杏眼哭红了, 看见他灰沉沉的眼底才慢慢有了一点光。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的。”他的声音沙哑着,却有一点破涕为笑的样子。 他蹲了快三个小时,腿都蹲麻了,想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他下意识的想撒娇让楚倦扶他,但看着楚倦没动他也只能咬着牙自己扶住墙壁,磨磨蹭蹭的站起来。 “外面好冷啊......” 他说话的声音也不敢太大,只有一双眼,悄悄的往房间里瞟,那意思不言而喻。 楚倦一只手臂挡在门口,他四肢修长,这么一挡就杜绝了黎淮安往里跑的可能。 “我刚刚还没有说清楚吗?”他浓烈的眉皱着。 “说,说清楚什么?”黎淮安突然觉得有点不妙,立刻就想打断他,“我们以后再说,等一会儿再说吧,先进去好不好?” “不好。” “黎淮安,你要我说的多清楚,你才能不自欺欺人?” “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钱,现在周榛言回来了,钱我也拿到手了,我们各自两清,再无瓜葛。” 黎淮安觉得他的声音比山里的风还要冷,凉飕飕的一直吹到了心脏,冻的连脸色都是惨白的。 “你撒谎,我不信。” 他摇着头,拼命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忍不住了就用手背狠狠的擦过去,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我脾气那么差,连程易舟有时候都受不了我,只是为了钱,只是为了钱不可能做到的......” 他还想说什么,楚倦已经接过了他的话头:“原来你还知道你自己脾气差?” “就是因为你脾气差,所以我受不了了,不想再忍受你无缘无故的脾气,喜怒无常的性格,动不动就发火的任性。” 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自己喜欢的人一桩桩一件件的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黎淮安像被人甩了耳光在脸上,脸颊火辣辣的烧起来。 “那你为什么还忍受我五年?”他拼命想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点,可那是整整五年的时光,他不相信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仅仅只是金钱。 楚倦给出了答案:“因为价格给的够高。” 只是因为价格够高,所以才能忍受你的一切不好,不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爱,不是因为包容,只是因为钱而已。 如果放在以前收到这种回答,黎淮安应该会给他一巴掌,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娇纵任性,离谱,却有自己的尊严,他想走的,然而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在那刹那间,他感觉到像是有什么在无声碎裂。 楚倦最后看了他一眼就要关上门,黎淮安却在这个时候死死地拉住了门把手。 “多少钱?” 他像是被钉在原地,声音嘶哑的可怕,根本忍不住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简直像要把自己的自尊扔在地上踩。 “我.....加价,多少钱?你出个价格。” 面前的人很久没有出声,周围静的像是在演一出默剧。 黎淮安等不到他开口,着急的伸手擦擦眼睛,努力弯出一个笑来:“不管多少钱,我都能给,你就算是喜欢我的钱,也算是喜欢我吧?” 可他笑得那么难看,哭肿的眼睛里全是泪水簌簌往下掉,再也看不见曾经半分的任性笑意。 对面的人沉默了很久,在某一瞬间里,黎淮安几乎以为他会心软,但是没有。 很久以后才听见楚倦的声音,清冷中带着绝情:“不需要了。” “为什么不需要?我还能捧你......” “因为我已经厌倦了。” 厌倦了和你在一起,厌倦了忍受你无休无止的脾气,哪怕给再多的钱也不再愿意。 那扇门在黎淮安面前彻底关闭,很久之后他再一次蹲下来,把头埋进膝盖,发出伤心至极的啜泣声。 程易舟躲在暗处抽烟,这一层都已经被他给清空了,倒是不用担心有谁会过来看见黎淮安的笑话,但看着发小这样子他心里也怪难受的。 虽然觉得楚倦说清楚是好事儿,但是这也太伤人了点。 他琢磨了一会儿给周榛言发了一个消息,从远处拍了一张黎淮安蹲那儿哭的照片,也没多说,周榛言应该会懂他的意思。 周榛言收到照片立即订了机票预定好了行程,等做完这一切,他坐在位置上,沉默了很久。 在他的记忆里,黎淮安好像还是第一次为一个人这样失态,他哭的那样伤心就好像今生失去了最为重要的东西。 当初他走的时候黎淮安是不是也这样伤心? 然而错过的已不能再回头,他已经无从知晓曾经是何种模样。 过了一会儿他才从助理发过来的消息里翻出来一张照片,是个妆容精致的男明星,旁边坐着的就是楚倦,照片虽然是随手抓拍的却依然无法掩盖楚倦的容貌。 他脸上没有涂脂抹粉,简单弄了一下发型,五官已经惊为天人,旁边的小明星用一种暗含嫉恨的目光看着他,恶意这样赤/裸而不懂掩饰。 周榛言终于弯起嘴角笑了一下。 宋焉池。 楚倦的老对家。 他自己对楚倦下手显得没肚量,不若找个人替他下手来的安稳。 车已经开到了楼下他关上手机,心想那个替身这样绝情其实也很好,临走又从衣柜里找了一条围巾,听说山里的气温低,淮安也许能用上。 楚倦第二天清晨出门的时候,黎淮安还蹲在他门口,这一层楼已经被清空了,陈东不敢擅自上来,躲在电梯口着急的看着楚倦。 黎淮安应该是在他门口蹲了一夜,酒店走廊的窗户没关,呼啸的山风从另一侧吹来,像是从身体皮肤凉到了心底。 他扯了一下楚倦的袖子,那时候因为哭了太久而红肿的快要睁不开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楚倦,问他:“真的只是因为钱吗?” 楚倦没有理会他,将自己的袖子中他手中取出,将他远远甩在身后,电梯关闭的那一瞬间他抬头看去,黎淮安依然蹲在那里,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小狗。 陈东忐忑不安:“楚哥,这真的没事儿吗?” 大秋天的这么冷,把金主关在门外关一夜,这真的好吗?真的不会被老板轰炸吗? 楚倦低头整理了一下被黎淮安拉扯褶皱的袖子,声音淡淡:“没事。” 这部电影是张导和导演的心血之作,为此他们做了十二分的准备,为了让楚倦能够更好的融入角色当中,这部剧并没有按照以前的方式打乱了拍,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