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就撒手人寰,楚倦只剩下母亲。 两个月前楚倦的母亲被查出来肿瘤,虽然只需要切除,到底还是个手术,再加楚倦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楚倦才请了长假回去照顾母亲。 母亲人老了想回乡下住,楚倦也顺着她,正好乡下空气清新有利于恢复。 楚倦现在手里不太差钱了,在乡下买了一个小院子给母亲养病,自己在学校支教,正好也有事可做。 乡下的小学和初中混合在一起,他教五年级,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可能是因为年纪轻,他很陆衍小孩子的喜欢。 某一天校长找楚倦说,楚老师啊,我们学校有人想投资建一栋寝室楼,这个是城市里来的老板,我们学校里都是些老老师,你看看你有没有时间去帮着做做陪? 肯留在乡下教书的年轻老师不多了,楚倦学历高人又俊看着也会说话,正是最好的人选。 而且学校的寝室楼确实年久失修经常漏雨,还有孩子晚上摔了的,楚倦想了一会儿答应了。 说好是星期五到的,却没想到他们提前了两天,星期三楚倦在给学生们教等边三角形的面积,外面突然吵吵嚷嚷起来,似乎有车开了进来,孩子们好奇的往外张望。 楚倦皱着眉头看向外面,正好看见老校长和几位主任簇拥着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走过来,阳光很好,照在那张年轻时风流不羁的脸上,年纪到了又有一种成熟的味道。 ——被他艹熟了的味道。 算起来他今年也三十有五了,看起来也就刚刚三十的样子,保养的倒是不错。 说起年龄,楚倦又想起来他自己今年二十五 ,两年前他二十有三,陆衍就觉得他老了要换一个小白脸。 楚倦的脸色垮下来,虽然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脸色。 楚倦冷冷瞥了陆衍一眼,拿竹枝敲了敲讲台,让坐在窗边的学生哗啦一下把窗帘拉上了。 过了一会儿窗帘又被校长在外面拉开了,老校长不遗余力的跟陆衍夸着楚倦,说哎呀,这是我们学校的小楚老师,年轻有为在X大读研究生了,最近因为家里的事过来在学校代课,您不知道他多招人喜欢…… 楚倦留了一只耳朵听着,心里不无嘲讽的想,老校长嘴里这个学校里最出色的学生,当初是靠陆少包养走出来的。 楚倦坦坦荡荡的上完一节课,始终能感陆衍到窗外那道近乎灼热的视线,一直黏在他身上。 老校长以为陆衍是对上课有兴趣,极力邀请陆衍进教室听课,陆衍摇摇头,把手指停在嘴唇上,示意襟声不要打扰到楚倦上课。 楚倦无意间瞥到陆衍放在嘴唇上的手指不由微微顿了顿。 ——他想起来陆衍以前在床上含着他的手指舔舐,风流浪荡的陆少,儒雅随和的陆总,到今天都成了从前。 楚倦上完课老校长开始热情的介绍,楚倦和陆衍不可避免的握手,秋天了,楚倦在教室待久了手很有些冷,陆衍想给他暖暖,但到底还是放开了。 老校长发现对任何人都算温和的楚老师对这位陆老板很有些冷淡,但是陆老板似乎对楚老师很有些关心。 ——比如陆老板旁敲侧击的打听楚老师是不是住在学校寝室。 —— 本来说好应该星期五来的,可两年都熬过来了,两天却等不及,非要早早去看见他心里才能安稳。 陆衍进去就开始找楚倦,学校不大,他知道是五年级很轻松就找到了楚倦的教室,两年没见,第一眼看见楚倦他就有些移不动步子。 楚倦跟以前似乎差不多,只是神色更冷淡一些,头发也长了一些,戴着一副边框眼镜,陆衍知道他视力很有些不好,便顿住了步子任他看清楚。 然后楚倦把窗帘拉上了。 他就想楚倦果然是不愿意见他的,心里不由有几分难受,好在老校长给他把教室的窗帘拉开了,让他得以继续去看楚倦。 楚倦瞥了他一眼,他看见了,大风大浪都见过的人还是没什么出息,被楚倦瞥到那一眼他就觉得有些腿软,握手的时候他克制着自己去抱住楚倦撕咬的欲望,装的稀松平常。 幸好知道楚倦不住学校寝室,一般都是在自己回家。 学校是真的老破小,老校长又笑,说,小楚老师认真,偶尔改作业晚上加班也会在学校睡的。 陆衍放下杯子,心里想着钱不是问题,工程还是要快点的,最好是马上就能拉工程队来是最好。 他舍不得楚倦受苦,倒真的有些为了佳人一掷千金的味道。 陆衍揉了揉额角,苦笑。 晚上陆衍在酒店里处理完公事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着楚倦,想他过去的样子,想他现在的样子,想他这两年的变化,想他有没有吃过什么苦。 最后想到有点躁动,楚倦走后他的欲/望就堪称淡薄,无论对谁都提不起什么兴趣,总是兴致缺缺,这一晚上仅仅只是想想楚倦抬眼看他那一眼他就忍不住心跳加快。 陆衍贪图那点熟悉的感觉却总也达不到,弄到大半夜精疲力尽却还是失眠。 最后闭着眼睛瘫倒在床上,手指蜷曲着,有些受不住这种近在咫尺又不能碰触的煎熬。 陆衍第二天跟楚倦单独见面,在学校里,楚倦在办公室备课,陆衍走进去坐在他对面,对楚倦说好久不见。 办公室没有人,显得空旷又寂寥。 楚倦连头也没抬就嗯了一声,陆衍决定慢慢来,于是拿出那张银行卡问楚倦:“这是什么意思?” 楚倦握笔的手顿了顿,说:“我从你这儿借的,还给你而已。” 签的合同是五十万楚倦父亲的手术费,虽然后来花费远远不止这个数字,但楚倦还是希望他们的关系刨开钱希望还能剩下些别的,其他的东西。 却又不肯彻底还清了,总还要留那么一些余额藕断丝连。 陆衍慢慢欺近楚倦,古龙水的味道欺近带着些许暧昧的滋味压下来,从怀里拿出戒指的图纸放到楚倦的面前。 “那这个了?” 楚倦不着痕迹地摸了一下食指,戒指上的字是他亲手刻的,外行人手生,到现在食指上仍留有一道疤痕,楚倦沉默了一下嘲讽的笑了,说:“这是什么?” 陆衍还想说什么,上课铃响了,楚倦收拾东西拿了课本出门,头也不回,陆衍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楚倦的背影,跟两年前楚倦看着他离开一样,眼睛莫名就有些湿润了。 陆衍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细纹,自嘲的笑了笑。 楚倦冷着脸进了教室,学生们惊奇的看着他,半晌,悄悄跟他说 。 “楚老师,这节课不是数学课。” 楚倦:“……” 我知道。 现在进退维谷,楚倦自己跟自己僵持了一会儿,眼看着教英语的老师来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