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苍白修长的手,迟疑了片刻,落在他颈边,替他将那根深深插/入咽喉的铁具拿了出来。 咽喉的鲜血溅落在雄虫瓷白的手指上,他头一次生出一种深沉的惭愧。 不应该的,他不应该让这些肮脏的东西溅落在雄虫身上。 全身上下传来噬骨的痛,地下室里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一股又一股强大的属于高等雄虫的气息传来,似乎在惊呼雄虫为什么突然到这里来。 这里肮脏混乱,难以下脚,高洁喜净的雄虫实在不应该涉足这里,阿莫斯全身上下的力气都快要用尽,鲜血仍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淌,在某一刻他终于支撑不住身体颤抖着摇晃。 在某一刻,快要倒在雄虫的身上。 出乎意料的,雄虫并没有推开满是肮脏血腥的他,只是稍微一愣,而后任由他靠在膝边。 ——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 雄虫干净清冽的气息笼罩了他,跟安努身上的肮脏腥臭味不同,和其他雄虫花枝招展的香水味也不同,只是淡淡清冽的气息。 楚倦同雄虫们交流了几句,便以身体不舒服为由离开,阿莫斯咬着牙,哪怕一身是伤仍然跟着楚倦背后跪着爬出去,直到停放抵达飞行器的草坪。 受刑的雌奴双手还未来得及放开,仍然被绑在身后,他借着这个姿势跪地艰难撑起肩膀,充当雄虫的脚踏。 雄虫似乎愣了一下,只是道:“不必。” 他略过了满身鲜血的脚踏,自己走上了飞行器,阿莫斯默默跟上。 飞行器通体雪白的铝合金锻造,他身上的鲜血打湿了雪白的地毯,一旁是雄虫繁复的礼服袍角,若隐若现着一截苍白的脚踝。 雌虫侍卫迟疑着建议:“殿下,需要将他带去后舱吗?” 喜洁的雄虫哪里受得了这满身血腥汗水的雌奴在他身侧。 后舱狭小拥挤安装着运行内核,温度居高不下,阿莫斯已经准备好挪动膝盖时听见雄虫的声音。 “不用了,就让他跪在这里吧。”雄虫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疲倦和沙哑。 他始终跪在雄虫脚边,雄虫并未因他满身鲜血驱赶他,他的目光无处着落,只能停在那露出的一截脚踝上,苍白的没什么血色的肌肤上淡青色的血管都显得孱弱平静。 那天回到庄园时已经是深夜,雄虫拒绝了里斯陪同的建议自己推着轮椅上了二楼,安静的楼里只有阿莫斯膝盖落在楼梯上的声音和轮椅碾过月色的声音,他依然跟随着雄虫。 雄虫在第二个楼梯的拐角处回过头来,似乎很是疲倦,眼下都带着一层浅淡青色,他在昏暗的光晕里停下来看着身后伤痕累累仍然不置一词默默跟上的雌奴,良久按了按眉心。 声音明明是冷的,却带着轻声的叹息,他说:“你回去吧。” 阿莫斯浑身已经在夜风下冰冷的血液不知为何又缓缓流动起来。 楚倦不同于阿莫斯这一生见过的任何雄虫,不曾骄奢淫逸,也不曾懦弱残暴,他是如此温柔心软又干净,连报复都从来半途而废。 第127章 生殖障碍的雄虫 雄虫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 那一晚的宴会或许是因为那个低等雄虫的冒犯,或许是因为地下室里的潮湿晦暗侵袭,雄虫似乎有些受寒。 阿莫斯清晨爬跪在房间门口时隐约听见里面传出咳嗽声, 压的很低, 连咳嗽都带着一丝虚弱, 似乎是怕打扰了还未醒来的其他虫。 雄虫被帝国保护的太好又纵容的太过,大多数雄虫都自我蛮横到一定地步, 若是有任何不舒服大半夜吵醒所有虫也是常事,这是第一次,他发现原来有雄虫会怕打扰到其他虫。 怕打扰到谁呢?整个二楼没有任何其他虫, 只有他这一只罪虫连睡眠也只得跪在门外。 雄虫,难道是怕打扰到他吗?阿莫斯几乎感受到一阵荒谬。 里斯发觉雄虫身体健康出问题时已经是中午,立刻联系了医生。 而后是急急忙忙的家庭医生进去为雄虫打针, 这段时间里陆陆续续有虫进出, 门也半掩着, 他能听见医虫的低声议论。 很快所有声音都小了下来, 雄虫似乎快要午睡, 所有虫都默默退出来,顺便将窗帘拉上, 阿莫斯自始至终顺从的跪在门外,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家虫们下楼梯时还在窃窃私语, 说着雄虫自从那一晚意外以后身体越来越不好,睡眠也很坏, 总是惊醒,好不容易才能睡一会儿, 哪怕是睡着还是偶尔会被噩梦惊醒。 那一晚是哪一晚不言而喻。 雄虫那天睡的很沉, 一直到傍晚都没有醒来, 阿莫斯就一直安静的跪在门外,哪怕是体格强悍的雌虫膝盖都快要失去知觉的那一刻他听见里面隐约的声音。 “不......不要......” “放......放开......” 那声音低哑又急促,像是被压抑到极处,阿莫斯想到那一晚模糊当中记得雄虫似乎一口气喘不过气需要他渡气眼神不由得微黯。 他只是一个雌奴未经允许不能闯入雄主的房间,可雄虫似乎....... 终于他还是推开门进去,月色下的雄虫嘴唇青紫似乎梦见了什么难以挣脱的场景,清瘦的身躯微微颤抖,不住的抵抗着什么,金色的长发已经被冷汗打湿黏在额头。 等楚倦猛地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握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月色下军雌冷硬的眉眼渐渐与多日前的眉眼重合,他不受控制般往后踉跄了一下。 声音嘶哑的吼道:“滚——滚出去——” 阿莫斯像是已经预料到一般默默重新跪好,顺从的爬出去,离开的时候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脆弱的雄虫紧紧捂住心口,喘息都显得格外艰难。 只有一缕一缕的金发随着颤抖不休的肩胛轻轻滑落。 后来是阿莫斯按响了通讯器通知了里斯和家庭医生,紧急过来给予了雄虫及时治疗,熙熙攘攘的虫群进去又出来,他始终跪在门外。 后来他因为擅自进入雄虫卧室受到电击。 抑制环的电击直接深入骨髓,他被押送到庄园的惩戒室,电击让他连吸气都充满痛苦,只能跪在地上用头抵着冰冷的地面,一口一口艰难的呼吸。 他在那里待了三个小时,后来里斯打开惩戒室的门冷冷站在门口说:“殿下说,你可以出去了。” 顺便带过来的还有一件简单的长袍,以及一袋营养液。 他跪在门外时肚子曾经响过,只是那时候所有虫都忙着查看雄虫的情况,没有虫注意到他,就算注意到了也没有什么用,没有雄虫发话没有人敢给他一口水一口吃的。 所以现在的长袍和营养液都是—— 雄虫应允的。 那天晚上他没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