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楚倦收回手掌,确实是一样的,因为所有的付出都不会有结局。 炮灰备胎付出再多也不会有结局,主角受想逆天改命同样,也不会有结局,天命之子这一生对一切求而既得,唯独对楚倦,永远不会有结局。 就如同当初心知肚明的楚倦一样。 明知不可能有结局,为什么还要执念至此? 楚倦站起身推开窗,窗外雪山蜿蜒的河流一直流向天之尽头,远处有牛羊和群狼在草原的尽头徘徊,圣湖边的经幡在虔诚祈愿。 苍山负雪,星洲满河。 他闭上了眼。 —— 神庙建在雪山之下,庙前有数千石阶,牧民们担忧楚倦却无法走上高台,薄长烬的精神力宛如实质,甚至可以在神庙之侧设立屏障。 他们只能在台阶上放上最新鲜的牛奶和吃食,在每一个清晨和落日里虔诚向上苍祈愿薄长烬这个恶魔早日枉死。 薄长烬在一个深夜带着最新鲜的甜食过来,楚倦来不及反抗和说些什么已经被捂住了眼睛,薄长烬坐在他身边,冰凉的手指喂给他一点甜食。 馥郁的奶香传过来,楚倦并不敢入口,他能感受到薄长烬的精神力扼住他的咽喉让他发不出来声音。 “这是我从格兰城带回来的甜糕,次仁说你很喜欢。” 次仁是为他带路的小孩,半夜在神庙下难过的哭出来,觉得是因为他带薄长烬这个恶魔回部落才让楚倦出事,他哭的那样伤心,薄长烬就站在高塔前凝望他。 楚倦总是有这么多人喜欢,而他一直是个怪人,在白塔的时候无人喜欢,现在也是,楚倦不一样,他无论在哪里,总能得到所有人的真心。 他过去让小孩子讲讲楚倦的事,那个小孩用石头砸在他身上,他蹲下身,声音冷冷:“你再多砸我一下,你的楚大哥就多受一分苦。” 小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却还是哆哆嗦嗦的跟他讲述楚倦,讲他有勇有谋的击退流浪到这里的兽人,讲他懂草地里的药材,治好得了大病的牛羊,讲他喜欢吃甜糕,也喜欢在晴朗的日子里在原野上策马。 后来,薄长烬离开神庙在百里外的格兰城买回他喜欢的甜糕。 他总是希望他高兴一些的,可楚倦总也不高兴。 楚倦不吃,他就掰碎了一点一点喂给他,楚倦紧紧闭着唇,他恍惚了一下,坐在他身边,突然干涩又小心翼翼的问:“那天你看见了,我是不是,很丑?” “我这一生,没有见过比你更为丑陋的人。” 楚倦总是用最恶意的话试图刺伤薄长烬,如他所愿,薄长烬确实痛苦难耐,这个世上无论任何人说他丑陋不堪,他的无动于衷,除了楚倦。 在自己喜欢的人眼里,哪怕出现一丁点的不喜,都能成百上千倍的放大。 “我知道......”明明是他自己开口问的,真正得到那个答案的时候他却仿佛承受不住的嘶哑起来,双肩都在发抖,像是在嘲讽自己,又像是在哽咽,半晌,他颤抖的低下头,将一个冰冷的吻印在楚倦眉心。 “不要嫌弃我,好不好?你给我、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就能好起来的,你总要给我一点时间......” “我会好起来的,你不能嫌弃我,我好起来你就会喜欢我对不对?” 他的声音期盼而不容置疑,是固执到钻进死胡同的倔强。 楚倦想开口刺破他的幻想,薄长烬似乎早有所觉,直接封闭了他说话的能力,他无法出声,眼睛被薄长烬捂住,甚至不能看见薄长烬的表情。 有一股微妙的不安在他心底蔓延。 薄长烬疯够了,在他脖子和后颈咬出一个又一个刺眼的红痕以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薄长烬走后次仁每天为楚倦送来吃食,隔着一扇石门,小孩子哭的眼睛红肿。 “那个恶魔说要我照顾好你,如果你出事了,就、就把部落和草原全烧成灰烬。” 他蹲在地上举起手里的吃食,又要哭出来的样子:“楚大哥,我们是不是拖累了你?” 楚倦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是我,拖累了你们。” 如果不是他一时心软在这里停留,薄长烬不会丧心病狂的霸占人家神庙,还找到威胁他的方法。 他以为,他做事已经做绝,薄长烬不是心如死灰,就是恨不能把他扒皮拆骨。 可天命之子如此固执己见,不服输,也不留退路。 不过送的饭食倒还是可口的,都是他喜欢的东西,日日不重样,在不见到薄长烬的日子里,楚倦过的也还算不错。 薄长烬这一离开就是半个月,留下的精神屏障一直坚如磐石,只在某个深夜突然震荡开来,哨兵的敏锐五感让楚倦在深夜猛地睁开双眼。 精神屏障衰弱只有一个原因,构建屏障的这个人已经虚弱到了无法支撑屏障的地步。 薄长烬受了重伤。 这是难得的机会,楚倦迅速掀开床帘推开石门,在一个月之后第一次离开这坚固如堡垒的神庙,感受到外界的空气。 残月高挂于浩渺苍穹,圣湖点缀在无尽原野之上。 而后在神庙外看见一身黑衣的哨兵,融入夜色,一身是血,眼底的戾气横生。 “有时候我真的想杀了你。”他的声音极端森冷,杀气凝结,那双漆黑的眼睛远如星空,楚倦一瞬明了,那是另一个气运之子。 主角攻。 楚倦凝视那双漆黑的眼睛,并无惧色,黑暗哨兵猛地闪身靠近,速度接近鬼魅,按照楚倦以前的实力还可以抗衡一二,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迅速闪身避开,哨兵五指成爪,在半空猝然改变方向,死死掐在楚倦脖颈。 “他为了你快死了。” 这一声里包含着怎样深切的憎恨和不甘,楚倦想,大概是从前他做炮灰备胎时的场景。 这剧本真的很不对劲。 “而你,只想着逃跑,”黑暗哨兵青筋暴起,厉声道,“屏障消散你不可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你就没有那么一分,哪怕一刹那的,对他的担心吗?!” 能够吸入的空气在变少,这十年来他的体力和实力确实已经削弱的十不存一,明明从前这个程度他完全可以反手一击。 楚倦被迫仰首仰望星河,艰难的从喉间挤出两字。 “没、有。” 没有,一分,一寸,一刹那都没有。 黑暗哨兵呼吸猛地粗重,想杀了他—— 不能杀死这个人是他最后的克制,他猛地撤开手将这个人掼在地上。 “楚倦,你是没有心的吗?!” 第80章 败犬哨兵 在某一刻, 楚倦是真的觉得他可能会杀了自己。 但他最后还是猛地松手,楚倦半膝跪地,艰难的支撑起自己, 呼吸进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