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大叫。 松田都听笑了。他支起墨镜,给高岛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香椎这会儿也看清了引爆器的构造,看着他打完电话,神色平静地指出:“这里有三重收发装置,每一重被拆卸,另一边都会收到讯号。” “我知道。”松田笑着看他,神色称得上温柔,“我会把它拆掉的,别怕。” “前辈,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第二处爆炸点只能确定是医院,这种地方的疏散难度可比远在郊区的小博物馆要难多了。而现在,香椎瞥了眼倒计时,上面显示距离爆炸还有三个小时不到。 如果一边的爆炸可以阻止另一边,怎么看,他这边都更划算一些。 松田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隔着头盔拍了拍他的头。 “别多想。要做到这种程度,双侧的炸弹构造一定是一致的。” 他轻松地笑着比划:“两边同时卸下砝码的时候,天平不就可以继续保持平衡了吗?” “……讯号的秒速是20万公里。” “我知道啊,”松田看着他,眼白处爬着疲倦的血丝,眼睛却在发亮,“但那边,是萩原。” -------------------- 作者有话要说: 夏威夷什么都教的【点头 第76章 天平上的死劫·三 [10:00AM, 倒计时两个小时。] “组长,那,我们先去外面。”小川把能留下的装备都留了下来, 拉着山本,夹着工藤新一,一步三回头地撤离出中央圈。 松田早像赶苍蝇那样劝他们离开了。现在,偌大的博物馆天池只剩他和香椎,以及一堆精妙绝伦的雕塑与画像。 天气很好, 他环视了一周, 不由地产生了“如果结束在这里似乎也挺值”的想法。 尤其是身边还有这么个家伙。 他看着老老实实窝在那里的香椎, 再次叹气。 “前辈,你不吃点东西吗?” 反正这会儿也不急着拆弹了,博物馆这边的工作人员拿了一些食物过来。香椎算了算, 距离他上一次进食大概已经过去了二十个小时,他被饿得扁扁的。 松田显然也一样。但他此刻只是摇了摇头, 认真地研究缠在香椎小臂与雕像上的线路, 看他意思是先试试能不能把手放下来。 香椎被绑在这里半天, 凶犯捆得非常紧。因为血液流通受阻, 他确实已经失去了部分手部的感知。 而在松田的眼里, 那双不算结实的白皙手腕上,青紫色的勒痕显眼得有些刺目。 他再次压下心底那股见到香椎后一直被藏起来的怒火,拿着工具一厘米一厘米地测试。 跟着他就想起来,香椎似乎是有一些压缩骨关节的技能。上次他用这招甚至可以挣脱手铐。 而那副手铐他到现在还会随身带着。 “这里,我可以先接到这头。”他指着那条从虎口绕过腕部的线路,“这样就能多出一厘米左右的空隙……够你伸出手吧?” 他说着就直接动作飞快地替换了线路。 香椎叼着他刚刚塞过来的一块面包, 闻言略活动了几下手部,等酸麻劲缓了, 尝试性地往线套外面抽。 试了几次,他的右下臂连带右手自由了。他赶紧一手接住面包,干巴巴地把嘴里那口咽下去。 “前辈,好噎啊。” 松田斜了他一眼,刚想开两句不那么像话的玩笑,就听见摆在一边开着外放的通讯器里传来高岛警视的声音。 “松田?香椎?听得到吗?信号稳定吗?这里是高岛。” 高岛是来确认两人的情况的,她也告诉二人现在案件主要由搜查课负责,而另一处爆炸点的筛查也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目前锁定了三家医院,现在都安排撤离了。时间来得及,别担心。 “——对了,通讯不要挂断,有什么突发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松田答应下来。 半小时后,香椎的左手也被放了下来。松田再三确认,终于承认香椎胸腔以及腰胯上的线路是真的没法解开了,才放下满手的工具。 两人挤在小小的展柜里,姿势别扭地补充食物和水分,都不再说话。 松田是觉得此刻很适合来一支烟的。但是香椎向来讨厌烟味儿。而那可恶的通讯器还开着,想说些什么似乎也不合适。 墙壁上那错彩镂金、复杂无比的复古机械钟还在一摆一摆地走着。每一秒都提醒着他时间在流逝。 香椎也跟着看过去。他大概能猜到松田在想什么。 这个博物馆建在郊外,周围树木繁茂。此时没有人声,鸟雀的声音隔着玻璃墙也能听到,更显得场馆里安静。 他没头没尾地冒出了一句:“前辈,其实我不会畏惧死亡的。” 他当然不会畏惧。对他来说,这只是游戏失败而已。这个世界要说有什么真的舍不得的,恐怕也就是眼前人。 可这一点期愿,仅仅是出于他自己的想法。 松田与他不同,他有不算完满幸福但是绝对重要的家庭与羁绊极深的朋友,他有自己的理想与野心,并且一直为此前行。 死亡对他来说,也是真正的死亡。 在生死抉择之时,他如何用自己的这一点朦胧暧昧的期愿,拉他走入一个并不公平的死局呢? “……如果真的来不及,我可以请求前辈先离开吗?” 这话一说出口,香椎不太敢看松田的表情。 松田在用力地咀嚼一块三明治。他像是和那块煎得非常老的鸡蛋杠上了一样,腮帮子鼓着,肤表下的咬肌一下一下地抽动。 半晌,他丢下包装袋,看向香椎,神色漠然中带着一点愤怒。 说实话,他看着简直要气疯了,说出的话也是十分难听。 “你是不是觉得,这种自作主张,别人会感激涕零啊? “不止一次了吧,面前装得好好的,转过头就擅自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你难道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希望好好活下去的那个是你吗?” 香椎看了他一眼,神色好像是在说:那要不然呢? 那双在他面前总是含着清爽或狡黠的笑意的眼睛,睁得很大,看起来愤怒又固执。可眼圈周围是红的,一下就显得可怜极了。 每一次,每一次,松田都会在这种眼神里失去他所有的怒火。 “……自私鬼。” 他咕哝了一句,瞥了下通讯器,抬起上半身凑近香椎,把声音压低。 “自寻死路之前,你得考虑好我昨天的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戳他的脸:“不解释清楚,你信不信我开警车追到冥界?” 什么问题来着? 香椎迅速地反应了过来,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