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传来力道适中的轻拍,一边拍着一边顺气,坎贝尔的声音里倒是充满了无奈,“有这么惊讶?你的生理课好好上过吗?” 咳地面颊发红的顾庭转了转眼珠,“我当然好好上过,我之前成绩挺不错的,就是突然忘记了……” 雌虫当然是会怀孕的,这点顾庭知道,但因为自己没有见过身边的实例,便将“怀孕”的可能忽略了过去,只是此刻被坎贝尔提出来后,他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烫,之前好不容易褪下的热度卷土重来,甚至要比沉浸在潮水中时还要热烈。 他掀开被子的一角,伸手搭在了银发雌虫被撑平的腹肌之上。 坎贝尔有些倦怠地抬手撑着脑袋,侧躺在床上,盯着正摸着他肚子、神情似乎陷入呆滞的雄虫。 “怎么样?”他问。 顾庭手指颤了颤,感觉酥麻感又要涌出来了,他眼神游移,小声道:“什么怎么样……” “还清理吗?” “那、那就不清理了吧……” 顾庭摇头,他短时间里大脑死机,只知道手指搭在银发雌虫的腹肌上悄悄摸着什么,至于他想摸到什么大概也只有自己知道。他顿了顿,又想到什么似的小声问道:“那假如真的有了呢?” 细微地像是蚊子嗡嗡嗡的声音里带着羞意,此刻坎贝尔都忍不住怀疑到底是谁有了。 银发雌虫揉了揉手里的软肉,“那就生?” 明明是反问,却被雄虫当做了肯定的答复,立马点头“好好好”地应了几声,不得不说这样的态度令坎贝尔空前愉悦,别说什么藏在胸口的闷气了,此刻要不是他后腰腿根还酸痛着,大概要翻身上去再来一场了…… 坎贝尔懒洋洋地伸手抬腿,一瞬间就把坐在床上的雄虫拉着扯到怀里,手臂一锁,便揉着顾庭的后脑勺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之间,“睡会儿吧。” 顾庭眼巴巴地盯着坎贝尔的下巴,他枕在软乎乎的大家伙上,最后环着银发雌虫的腰埋进去深深吸了口气,小声道:“那……晚安。” “晚安。” 巨大的星舰遨游在宇宙之间,星辰点缀在周遭,远远近近有着缓慢移动的尘埃,一片一片旋成涡的星云瑰丽而盛大,它们有的宛若世界上最艳丽的玫瑰,有的宛若神明的眼睛,共同充斥在浩瀚无垠的星际之间,亘古不变。 绚烂的星光似乎在眼前炸开了花,一片接连着一片,炫目的光几乎要闪瞎眼睛。 顾庭又被拉到了梦里,他现在已经逐渐习惯了自己梦中的另一个世界。 还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不过这一次当他进来后,就看到了早就等候在暗淡之下的虫母。 虫母的身形接近于半透明,他盘着臃肿的虫腹侧身坐在地上,在连绵不断的黑暗里,他浑身雪白的皮子变成了唯一的亮色。他甫一看到顾庭,便有些高兴地笑弯了眼睛,年轻精致的面孔上看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甚至几乎与顾庭一般大。 虫母招了招手:“过来一起坐吧。” 顾庭走了过去,也像是虫母那样直接坐在了纯黑的地面之上。 他问:“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可以这么说。”虫母点头,他看向顾庭的眼神很温柔,又很满足。 顾庭不自在地偏头,余光却捕捉到了虫母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于是他又转了过来,一向待虫温和的面孔上有些不知所措,“我……在这里,你不会寂寞吗?” “会啊。”虫母歪了歪头,他盯着眼前俊美的小雄虫,忽然开口道:“我可以摸摸你吗?” 见顾庭脸上犹豫,虫母笑了笑,解释道:“不用觉得太过负担,我只是想摸一摸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的孩子而已……不管你接受与否,我都没关系的。” 无声的叹息响起,顾庭想到了自己曾经在梦境中见到虫母时的场景——明明是那样漂亮的一个青年,却被锁在暗无天日的洞窟之下,被那些虫禁锢着自由、强迫着一切,在所有的梦里,虫母似乎一直活得生不由己。 一瞬间的悲哀席卷上他的心头,顾庭最终点了点头。 虫母橙黄色的眼睛一亮,像是有暗金的流光闪过,很漂亮也很绚烂,像是在宇宙中燃烧着的星球。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顾庭的脸,有些黯淡的虚影在接触到温热的皮肤时,似乎微微发亮,又绽放了生机。 虫母的指尖很冰,冰到顾庭有些打颤,于是虫母赶紧停下了自己的手指,有些歉意道:“抱歉……” “没事。” 两虫无言片刻,顾庭开口道:“可以给我讲一讲吗?” “什么?” “之前我在梦里看到过的场景。” 虫母一愣,他笑了笑,“我以为你不会好奇。” 他撑着手往后坐了坐,全无自由的虫腹艰难地在地上蠕动,隐约擦出一抹湿濡的痕迹。他道:“其实在最开始,或者说虫族在星际之间最初诞生的时候,他们的生殖繁衍全赖于唯一的一个存在——虫母。” “对于这群野蛮、暴戾的虫子们来说,虫母的存在相当于唯一的暖巢,可以包容他们的一切,因而虫母在整个虫族社会之中都占有一个极其珍贵的地位,只是这种地位也伴随着永无自由的掌控。” “那些虫子们习惯于将虫母藏在深深的巢穴之中,见不到阳光,只能将一辈子耗尽在黑暗里,全身唯一的职能便是不停地去安抚雄虫、诞下后代……‘虫母’一词听起来好像高高在上,可实则却是一场噩梦。” “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被束缚在地下洞窟无休止地繁衍早就变成了强压在虫母身上的使命……可是,我不愿意呀!” 虫母低声感慨,他看向顾庭微微一笑—— “所以我的反抗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而我,也成功了。” 顾庭忽然想到了梦中曾见到了很多画面,他正想问出口,却忽然被虫母用冰凉的手指蒙住了眼睛。 虫母近乎环抱着他的孩子,低声道:“不用着急,真相很快就能出现在你的眼前……” 他不住地喃喃道—— “我的孩子,快来找到我们吧……” “找到我们……” “我和他都很想你……” “我们在……” 在哪里? 在赫…… ——唰。 又是被陡然推出梦境的感觉,顾庭喘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似乎还泛着凉意的眼皮。 坎贝尔在顾庭呼吸一变的瞬间就清醒了,他习惯似的揉了揉怀里雄虫的后颈,炽热的手指捏住对方放在眼皮上的手捏了捏,“做噩梦了?” 顾庭摇头,他眯着眼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此刻已经是太阳升起来的时间了,但因为星舰还飘荡在宇宙中,以至于掀开帘子还是一片星辰。 他想到了那飘荡在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