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起床后,帮忙叠被子,换洗衣物,定时打扫垃圾。 司辰在餐吧,盯着窗外看了太久。 机械人道:“尊贵的乘客,是喜欢雪景吗?一会就是服务区,汽车会在那里停留一段时间。如果需要,我可以为您拍照。” 司辰摇了摇头:“我不喜欢雪。” 对于灾区的平民来说,每个下雪的日子,都会死人。司辰小时候经常被冻到高烧不退,浑身发抖。好几次,护工都觉得他撑不到开春。 尽管在抚养院的遭遇不太愉快,但作为孩子,他们已经得到了灾区为数不多的优待。更多的人会死在街头。 被冻死的人,死之前会觉得很热。因为热的受不了,甚至会把自己脱的赤条条的。怎么光净地出生,就怎么死去。 这个叫反脱衣现象。 头等座有单间,能让人在里面睡觉。还有热乎乎的地暖。 在荒野,大部分地区都没有信号,司辰特地带了一副扑克牌。 经过几天的调教,长生渊已经学会了炸金花和斗牛牛。可惜少一个人,没办法玩斗地主。 车到站的时候,司辰收起牌,意犹未尽:“现在欠妈妈多少?” 长生渊委屈的对着触手尖尖:“15只,饭饭。” “知道这次去空间折叠区干什么吗?” 长生渊:“给妈妈,找饭饭。” 一些黑心母亲不仅会让不满一岁的小孩做家务,还会让孩子年纪轻轻就欠下巨额债务。 身为3阶进化者,司辰已经不大怕冷。 他穿着衬衣,制服。戴着金属的过滤面罩,提着精致的金属箱。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 铜石区的交通总站,繁华程度还不如江川的普通公交站。 大概因为附近有空间折叠区的缘故,最近来铜石的人很多。荒废许久的餐饮店也开张了,卖饮料。还有人举着牌子提供住宿和租车。 除此外,从交通站到路边的这段短短几百米的距离,竟然跪坐着大把大把的残废。 这些人在冰天雪地里只穿一件薄薄的单衣,基本只剩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坐在单车上,破旧的小音箱里放着歌。面前摆着一只碗。 司辰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他的打扮在灾区只代表一件事:有钱。 起码,比一般人有钱。 周围有人犹豫了片刻,捧着碗上前:“少爷,行行好。” 司辰成长的眉山区,虽然是灾区,但相较而言,发展的还行。起码还有整洁的街道和商场、医院、图书馆。 但市中心的街上偶尔也会有这样的职业乞丐,叫做“采生折割”。 这是人为造出的怪物,把人做成人彘,以残缺博取其他人同情,换来钱财。乞讨来的钱不会落在自己兜里,而是被当地的“老大”一并收走。人不是人,是工具。 这些工具有些来自父母抵押,有些来自欠债,有些来自拐卖。工具用旧了,有些被送去当血奴;有些被送去摘掉器官。或者直接拿去卖钱,一匹人能卖好几万信用点。 因为他们进不了安全区,通常只会在灾区看见这样的景色。 工具谈不上好坏,司辰只是不想让工具的使用者尝到甜头。 他没有理,径直从这些人身边路过。 于是残疾的工具人又缠上了他后面的乘客。 走在他后面的人也是从头等座下来的进化者,有一张年轻、优越的脸,比司辰的穿着还要夸张,露在外面的金属质感胳膊表面闪烁着淡金色的纹路。 两人在车上见过一次。 少年显然没经历过这阵仗,有些慌张:“抱歉,我没带现金。” 说着,犹豫片刻,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箱营养液。 这些乞丐的眼神顿时血红,像是秃鹫一样上前疯抢。 后面远远传来了少年的声音:“诶,等等。别着急,还有,不用抢……” 过了片刻,少年居然和他站在了同一块区域等车。 他看了眼司辰,特地重重说着:“德不配位,人不配财。必有灾殃。” 其实不用这么大声,大多进化者的五感有所强化,耳朵灵的跟猫似的。 司辰没有和他生气,只是道:“晚上睡觉小心点。” 这不是威胁。 这不知道是哪家的冤大头,天真,热忱,年轻。下场就是被图谋不轨的人盯上。 在灾区,失踪一个人太正常了。 只要利润足够,就有无数亡命之徒愿意冒险。 司辰低头,给季楚尧发送了自己现在的位置。 对方比他先到半天,是开车来的。说好要来接他。 季楚尧回了句:收到。 然后发来一段语音:“司辰。我堂哥的儿子偷偷从学校里溜出来了,定位显示也在铜石区。我哥拜托我照顾他一下。很抱歉,这次可能要三个人一起了。我小侄子现在天梯排名20,成绩还算不错。不用担心他会拖后腿。” “是意外情况,我也不想的。”季楚尧的声音有些微微的苦恼。 季楚尧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甚至有点想隔空捏爆自己侄子的能源核心。 毕竟谁也不想约会的时候多一个电灯泡。 是的,去2A级折叠区下副本,对季楚尧而言,和约会没什么区别。 他在路上已经想好了他们未来孩子的名字。 没想到人生总是充满意外。 司辰瞥了眼旁边的小孩,内心顿时有了不详的预感。 这种感觉,在一辆黑色越野车从街角缓缓驶来,而身边小孩开始兴奋的蹦蹦跳跳时,抵达了巅峰。 “小叔!我在这里!” 司辰:“……” 你们季家真是盛产大冤种。 季楚尧停车,开门,手里拿着一个暖手宝,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 他问:“这里有点冷,别冻着。行李重不重,我帮你提。” 季元吉一愣:“小叔,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季楚尧是什么人。北城大学学生会主席,常年天梯榜第一,季思成独子。同样是世家子,季元吉叫他一声叔,但内心清楚自己和这位小叔的差距,起码有两个安全区那么远。 过年家族聚会,季楚尧在第1桌,他在第7桌。 他们只差6岁,但身为长辈,季楚尧会给晚辈发压岁钱。 这也是为数不多留给下面人刷脸的机会。 季元吉记得,上次见面。季楚尧坐在椅子上,旁边是一箱子用红绸系好的能源石。 晚辈们挨个过去鞠躬行礼,季楚尧脸上是淡淡的笑。 这位小叔大概不喜欢人多的晚宴,虽然不难相处,但骨子里都透着疏离和清贵,何时这么热情过? 但季楚尧直接越过了他,把暖手宝塞到了司辰手里,顺势接过行李箱,语气竟然隐约有点心疼:“怎么穿这么少?给你热了饭。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