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宫的言琛这么快便回来了,刚要露出慈父之笑,另一边从开始就冷眼瞧着认亲这一幕的二小姐言婉,忽地就站起了身。 言婉见到言琛时,脸上那种不屑的神色转瞬便换成了濡慕,她欣喜又激动的捏着帕子向言琛道:“兄长!” 言清漓闻声回头去看,刚好与那双冰冷幽沉的眸子撞上。 言琛看清这少女的脸,心中的城墙倏地就裂开了缝,他没有错过那少女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瞳孔微张,神情错愕,看样子她确实未曾想到会见到他。 只是,天下真的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言婉未得到言琛的回应咬着唇有些不甘,孟氏怕女儿继续出糗,忙开口口道:“之恒,这是清漓,你父亲流落在外的女儿,今日——” “我已知晓,二娘不必多言。”言琛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孟氏,这让孟氏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可碍于言国公在场,她又只能努力的维持着温婉的形象。 言琛抬脚走到言清漓面前,走的每一步都像绑了万斤的沙袋一般沉重,言清漓眼里的惊诧仍未散去,呆呆的看着言琛。 见言琛一直盯着言清漓看,言国公试探问道:“琛儿,可有何不妥?” 言国公对自己这个儿子是存了三分畏惧的,先不说言琛本性冷漠,对府中亲人都不亲近,就说如今言国公府能立于朝堂,被当今圣上所倚重,还不全赖着言琛?这言府上上下下,就没人敢得罪言琛的,包括言国公这个当爹的。 言琛向来厌恶言国公风流成性,当初他的母亲慕氏便是因言国公一再流连花丛,心灰意冷之下积郁成疾,故而病逝。而此时突然找上门来个私生女,言国公心虚不已。 “时隔十八年,父亲怎能确定她便是你的女儿?就不会是有人蓄意冒认吗?”言琛的目光始终定在言清漓脸上,试图从她眼睛里看出点什么,可那少女站的笔直,目光澄澈、坦坦荡荡,竟是半分不惧怕他这极具压力的目光。 言国公见言琛不是恼他风流之事,便放心笑道:“为父已与漓儿滴血验亲,她定是我言安的女儿无疑了。” 对于言清漓这个突然冒出的女儿,言国公并未有太多感情,他之所以有几分高兴,是因这私生女竟比之府里的两位小姐更加出挑,容貌取了他与那顾氏的优点来长,简直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这于言府来说,不是坏事。 女儿嘛!早晚要嫁了的,说不定还可联上一门好姻亲。 听到“滴血验亲”四个字,言琛心中的城墙的那道裂缝,顷刻间裂成了蜘蛛网,轰的一下崩塌。可他仍在不死心的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这她是大夫,说不定是用了什么手段使血液相容也不无可能。 他紧抿着唇,突然做出了一个不合适的举动。 “跟我出来。”言琛不由分说的握住言清漓的手腕,在所有人吃惊的目光下,将她拽去了外面。 ——【题外话】—— 这个周末会加更哒(准备窝在家里两天疯狂打字) 第二十六章 哭给你看 “放手!放开我!” 言清漓万万没想到言琛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将她拉出来,她拼命去甩他的手,可那双手就像钉在了她手腕上一般,任凭她怎么抽也抽不出来。 言琛将言清漓拉到一个凉亭里。 言国公此人贪图享乐,又爱附庸风雅,这言府中的建筑都修建的别具一格,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随处可见,景色优美堪比昌惠帝的行宫,而言琛与言清漓身处的这凉亭处在一片池塘中心,四周都是水,无人能靠近。 言琛松开言清漓的手,冷眸漆黑一片,他盯了言清漓半晌后,沉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言清漓此时已褪去了方才见到言琛时的惊愕,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脸平静道:“言清漓,言国公言安的女儿。” 言琛气笑了:“好一个言清漓,好一个言国公的女儿。” 他还是第一次见言清漓着女装,果然如他想象过的一样,清姿丽质、绝色动人。可他看着这张脸时,想到的都是容阳城那夜,她与他衣衫尽湿泡在浴桶中的样子,她握着他的欲望含羞抚弄的样子,她被他吻着揉着轻轻呻吟的样子。 言琛目光冷下来:“你与宁天麟是何关系?是他派你来接近我的?” 言清漓心中陡然一惊,她猜到言琛可能会因宁天麟到访容阳对他们起疑,但她没想到言琛竟猜的这样准,一下便猜了个正着。 她努力让自己不露出任何破绽,做出不解的表情,微微蹙眉道:“宁天麟是何人?我并不知道。” “不知道?”言琛向她逼近了一步,身上透着月露般的凉意:“你那日不是为他诊治了一个下午的腿疾吗?” 言清漓恼道:“那位公子叫宁天麟吗?我只知他是董大人的贵客,为他施了两次针罢了。”明明总是表现出一副对她漠不关心的样子,竟是连她在宁天麟房里呆了多久都知道。 言清漓心里有了底。 言琛眯起眼眸:“你当真不认得他?若你们互不相识,何以会那么巧都从越州而来?又一前一后出现在容阳?我若没猜错,你来越州解决疫症也是背后有人指使吧?若不然,你为何一直主动接近我?为何又要帮我解了那催情香?如今,又搞了一出滴血认亲的好戏,跑来言府做我言琛的妹妹? 言琛握着拳,等着言清漓给他回答。此刻,他竟生出一丝期待,希望她真的是宁天麟或是其他势力派来故意接近他的人。 言清漓微微偏过头,倔强的咬着下唇,在言琛穿透一切的目光下,眼眶渐渐红了。 “你以为,我想做你妹妹吗?燕、公、子。”她咬着牙念出燕公子三个字,随后深吸一口气,黑琉璃般的眸子里瞬间覆上了一层水汽。 言琛一震,她这是……哭了? “是啊,我是故意接近你。”言清漓抬眸看向言琛,眼里那水汽逐渐凝聚成了晶莹水珠,而后她轻眨了下眼,那水珠便潸然滑落,楚楚动人极了。 “可我接近你,不是因为有谁指派!我接近你,只因在容阳城楼上第一眼见到你,便倾心于你!”言清漓自嘲道:“你以为,我真的会随随便便为一个男人不顾清白帮他解了催情香吗?不是因为我是医者,也不是因为我不忍见死不救! 言清漓抬高了音量,一双眸子锁在言琛脸上,满是隐忍的倾慕:“是因为我倾心你!”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仿佛要将藏在心里的话也如那泪珠子一样倾泻而出:“可你说你已定了亲,你不能娶我。好……那我便与你划清界限,可你为什么就成了言小公爷!为什么突然成了我的哥哥!” 言清漓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委屈:“言琛,若你当初便坦言了身份,我便会知道你是我的亲人,若你早说,我又岂会对自己的哥哥生出那样的心思?明明是你欺骗在先,如今你却反来质疑我!我倒是要问问,当初自称燕公子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一通反向指责倾吐完毕,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