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仙子莲,这仙子莲是净化灵气的良品,只在微明宗生长,十足珍贵,只是开花任性,不随季节,什么时候开,开多少,全无定数。 算下来,就是微明宗,也有数十年没看见它开花了,几十年前湖中开过一朵,还引来各宗门世家前来观看。 而此时,那月光荡漾的湖面,浅粉的,莹白的,一朵一朵,沾着水珠的莲花,次第盛开。 江暮自桥上走过一步,湖中的花便盛开一片,他再往前走,花就继续开,众人皆不敢动,只看他一人走,白衣拂过绿色竹木浮桥,桥下的花无声绽放。 江暮走到桥头,缓缓回首,整个人氤氲在花月弥漫的缭绕水汽中:“你们怎么不走?” 岑潭兮小心翼翼道:“师叔可看见这莲花开了?” 江暮垂眸瞥了眼:“很美。” 对方惊愕:“这花许久未开,也从未一次开这么多。” “那倒是巧了。”江暮淡淡一笑。 “只是巧合吗?”众人对望,这不是巧合,师叔就是福瑞!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过浮桥,生怕惊扰了湖中的花,也更怕扰了前方的人。 岑潭兮将许千阑拉住,悄声道:“看到了么,今日就是他站在魔渊,那魔火熄灭,四方妖邪消散。” “他都说是巧合了,可能就是气运好一点吧。”许千阑却只信付出方有收获,“气运哪里是说得准的事,此时灵验,未必一直灵验。” “二师弟说得是,不依赖,可也为之庆幸。”岑潭兮笑道,这一辈师兄弟中,许千阑修为最高,但按入门顺序来,岑潭兮是大师兄,而上一任宗主,许千阑的师尊,正是岑潭兮的父亲。 微明宗倒没有子承父业一说,那师祖就与师尊不是血脉之亲,继任宗主只选修为德行以及能力都突出者,岑潭兮各方面都很优越,虽修为不是最好,但也不差,加上为人实为君子典范,又是大师兄,举贤不避亲,当日立为宗主是大家一致同意的。 已至流霜殿,地方不算特别大,但绝对是微明宗最为奢华讲究的,物品用具都是难得的稀奇之物,位置又很清雅幽静,庭院中一片水榭,是自那山门前的灵泉引来的活水。 殿内殿外有数十名下人齐齐列队,随着江暮走进依次行礼,而后忙前忙后围着他端茶送水嘘寒问暖,江暮听耳边不断有人说师叔请用茶,师叔请吃点心,师叔请坐,师叔请躺,师叔师叔师叔…… 众人问他可还满意,这里布置确实不错,他颔首,只道:“人有点乱。” “好好好,你们都下去。”岑潭兮立即对下人们吩咐,修者们夜间吸收吐纳灵气,多数不喜欢被人打扰,也没有还需要人伺候的习惯,这些下人们都是他临时加紧找的,但说不定师叔也不喜欢被人打扰。 众人看天色已晚,也要告退,一个个往外走,又听江暮道:“我怕黑。” 出去的人皆一愣:“那……叫下人们进来守着您?” “不叫他们,若是可以,你们能留一人吗?”那些人没给江暮留下好印象,他不喜欢。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师叔您想让谁留下?” 江暮缓抬臂在人群中一指:“他。” 众人随之看过来,见那手势正指向许千阑。 许千阑赫然拧眉,盯着那手指瞪了一眼。 岑潭兮连忙道:“千阑行事鲁莽,怕是会照顾不周。” “无妨,就他,我说什么他做什么就是了,没有什么周到不周到的。” “还敢使唤我?”许千阑咬牙。 而岑潭兮只好把他拉至一旁,语气里带着请求:“师叔刚来,按理说,这头一天,也得够资历的人陪他,师弟你且委屈一下,他只是凡人,想来也不会有多麻烦,我赶紧去给那些下人们规整一下,明儿就不用你了。” 许千阑闷哼一声:“说好了,他睡了我就走。” “好好好,谢谢师弟。”这边商议好,众人便都退了。 许千阑耐着性子,踱了一会儿步,将剑放下,引江暮进寝殿,坐在桌边转着茶盏,“师叔请早些休息吧,弟子在这里守着,放心。” 江暮道:“我还未洗漱。” “那你……那您去啊,旁边的门,推开就是,庭院后面还有温泉,您想泡也可以过去。” 江暮:“我去泡温泉。” “嗯。” 等了一会儿,江暮又道:“我去泡温泉。” “嗯。” 江暮:“后院黑。” “您点灯啊。” “点灯也怕。” 许千阑:“……” 他拂袖起身,推开后院的门,一路挥亮两边灯盏,这温泉周边修葺了亭子,他倚靠着亭柱,抱臂而立:“师叔请吧。” 水汽缭绕,衣袂轻动,高束的发随风而起,许千阑的眉宇间带着恣意飞扬的神采,在达到这般境界的修者中,一百多岁实在是很年轻,年少有为,那傲然从里透外,他也不需要掩藏。 他倚门回首,嘴角带着笑意,眼里却是满满的不悦。 江暮走过去,伸开手臂。 许千阑:“……” “帮我宽衣。” “!!” “你自己没长……”许千阑及时打住后话,抬手解开他的束带,拉下外衫,这动作稍微带了力气,面前人的身形晃了晃,他只好放缓,轻轻解开中衣,拆去发簪,看那墨发垂落,“里衣还请师叔自己解吧。” 江暮点头,慢慢往前走去,四面帷幔放下,薄纱在水雾中浮动,衣衫落地,听得水声轻响。 许千阑不想等他:“师叔您洗着,我可能先走?” “你走了,谁为我穿衣?”那轻柔声音透过水汽,好似带了些如梦如雾的蛊惑,丝丝入耳,又看不清。 “……”是不是该庆幸你还没让我帮你洗澡? 许千阑咬牙静立,又等了一会儿,太过无聊,他开口:“师叔您为何单让我留下?” “你长得最好看,留在身边赏心悦目,心情也会愉快。”江暮淡淡道,话虽如是说,却没有看他。 许千阑无语,抬头看月,看了许久,耐心消耗殆尽,便更没了好态度:“我从不信气运福瑞之说,一定都是巧合。” “嗯。”水声哗然而动,江暮洗完了,从池中站起。 许千阑转过身:“山下已许久未落雨,您若真是福瑞,就该降雨润泽大地,开个花算什么。” 修者们可施幻术灵决,但到底不是神仙,不能呼风唤雨。 脚步声慢慢靠近,江暮已穿好里衣,发上的水珠沾染了衣襟,他站在许千阑面前:“你说得没错,都是巧合而已。” 话刚落,那一轮月隐入云层,赫然一道闪电,继而轰隆隆雷声四鸣,雨点哗然而落,竟真的下了雨。 许千阑惊愕张嘴,愣了好一会儿,眼看雨越下越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