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创口贴。 忙完之后,他见闻驭还没回来,跑上楼找出手机。闻驭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他都没接到。后面倒有条信息,很奇怪,闻驭只说了一半就发过来了。 方青宜困惑地给闻驭回拨过去,这次换闻驭不接电话了。 在路上吗?应该快回来了吧。 方青宜没当回事,又下楼收拾了厨房,把菜端上桌,找了本书坐到客厅沙发上看,只等闻驭回来一起吃了。 庭院外的街灯亮起来,散发倦倦光线,院子里的草木被逐渐加深的夜色吞没。 在房门打开的响动里,方青宜陡然醒了过来。 他身子一动,打开的书本从胸口滑落到地上。 “闻驭?”方青宜嗓音含糊地喊。 闻驭没想到方青宜睡在沙发上,怔了怔:“怎么睡在这里?” 方青宜揉揉眼睛:“……现在几点?” “快十一点了。” “这么晚了……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闻驭闻言,顿了顿:“手机落在车上了,你吃饭了吗。” “吃了点水果,”方青宜倦得靠着沙发,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好困。” 闻驭见方青宜眼皮都睁不开,显然困得厉害,一弯腰,把他从沙发上打横抱起,“别睡这,到床上睡。” 都这个点了,方青宜也不想再吃饭,只迫不及待缩进被窝里睡觉。他任闻驭抱着上了楼。 闻驭替他脱掉鞋袜,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方青宜迷迷糊糊翻过身,闭着眼睛问:“那你吃了吗。” “没有。” “楼下有吃的……你去吃点。” “嗯。”闻驭应一句,去洗手间找了方青宜的毛巾,折回来给方青宜擦洗手脸。 他抓起方青宜手腕时,视线一停,注意到方青宜手指包裹的创口贴。 闻驭喉咙一紧:“手怎么弄的?” 方青宜都快睡着了,猛地被他一问,又清醒过来。那种滋味很不舒服,他缓了一会儿才说:“没事,切菜时没注意。”抽了抽手,闻驭攥得很紧,根本抽不出来。 属于Alpha的信息素丝丝缕缕地缠绕,方青宜体内突然有些躁动,下意识抬手抱住闻驭,把身体贴紧对方。 然而闻驭没有回应妻子的邀请。 当方青宜把脸凑近,如小动物般去嗅他的衣襟时,闻驭突然往后一仰,几乎仓促地与方青宜拉开距离。他直起上身,往后退了两步,神色模糊说:“我先去洗个澡……怡怡,你睡吧。 第55章 51 闻驭洗完出来,方青宜早已睡熟。他走过去,借着月光,给方青宜掖了掖被子,转身轻轻关门下楼。 隔着一段距离,他就看到了餐桌上的饭菜。 饭菜纹丝未动,冷冰冰如陈列品,摆放在原处。 闻驭走过去,抽出椅子坐下。接近凌晨,他并没有胃口吃东西,但还是端起碗,夹菜来吃。令他意外,方青宜烧得不错,要是热着吃味道应该更好,方青宜一定为这顿饭花了很大力气。 闻驭印象里,他在方家的那几年,方青宜一直习惯被人伺候,回家把书包往客厅一丢,什么家务都不做。现在,那个养尊处优的小公子,竟为做一桌菜,弄得满手创口贴。 而他没有回来吃。 想到方青宜蜷在沙发,睡得迷迷糊糊,独自等他到深夜,闻驭心中割开一种钝钝的不适感。他吃好饭,收拾了桌上碗筷,把明天还能吃的菜收起来放进冰箱,推开连通院落的门,踏入寂静的夜色。 小黑猫喵呜一声,从地毯上一窜而起,追到闻驭后头。闻驭在台阶上坐下,小黑猫也拱起身子,挠了挠脑袋,换个亲昵姿势,缩到闻驭脚边。 换做平时,闻驭一定会用他修长的手指,轻撸小黑猫的毛。小黑猫等待许久,没等来闻驭的行动,失望地叫唤几声。这个人类男性好似没听见,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小黑猫终于意识到,今天没有舒服享受了,不再叫唤,放弃地趴下脑袋。过了一会,大概嫌户外太冷,倏然一跃,顺着门缝躲回了室内。 闻驭仍旧缄默坐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自己分化的那天。那个晚上他妈妈值夜班,不在家里,他高热不退、意识混乱,度过了异常煎熬的一夜。 幻觉如九天壁画纷至沓来,让他云山雾绕,分不清虚幻与真实。他一会儿觉得自己还在方家,一会又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有那么几个片段,他甚至似乎嗅到方青宜身上那股夏季出汗后,从衣襟和袖口处蒸出的淡淡香气。可等他熬过那个夜晚,第二天醒来,他昏昏沉沉,发现自己依然待在空气冰凉、狭小暗淡的房子里,照顾了他一整晚的人是段小恩。 好像一脚踩空,他席卷失重之感。脑袋很痛,后颈也很痛,像有什么在撕扯身体。他强忍难受,看见段小恩不安地坐在旁边,因为一晚没睡,时不时揉着发红的眼睛。 那之后,段小恩开始向闻驭表达“爱意”,直到二十二岁,闻驭接受他的表白。 三年多前,段小恩在机场,哭着说自己坚持不下去了。他痛恨身为Beta的自己,因为是个Beta,没办法像Omega那样安抚Alpha,在恋情里总是找不到安全感。闻驭一言不发听着,脑海里闪过两人很多次重复的争执。他疲倦不堪。 最终,他决定让段小恩离开。当他注视段小恩的背影消失在进入海关的人群里时,他没有想过,三年多后,段小恩会再次回来。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紧搂着他,面庞埋在他大衣里,喃喃诉说过去的爱意…… 闻驭僵站着,不知过去多久,只是听他诉说。 等到段小恩情绪平复,他把段小恩送到公寓楼下。段小恩进去后,他独自在街边站了一会儿,然后打了辆出租车回家。 很晚,闻驭才返回卧房。 他没有开灯,在薄薄月光里,躺在大床另一侧。 床上的Omega蜷在被子里,睡得很安静,呼吸柔软而轻细。月色洒落床头,Omega领口外的一截脖颈洁白如瓷,茶色头发边缘渡着跳跃的浅光。 等闻驭回过神,他的手指离方青宜的发丝,只剩不到一厘米。 闻驭凝视方青宜的睡颜,眼眸晦暗模糊。过了片刻,他收回手,未再像往常一样,在每次方青宜熟睡不知晓时,悄悄梳理他被枕头压得凌乱的短发。 方青宜很快适应了新的工作节奏。 陈悦第一次过来,惊得目瞪口呆。满房间堆积如山的文件让她头晕目眩。有整理癖的她一秒钟都忍受不了,卷起袖子忙前忙后,帮忙收拾了大半天。 再过来,蒋和熟稔打招呼:“李小姐,你来得太及时啦,帮我打几个电话吧!” “我不是你的员工,”陈悦生气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