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 叶则伊静默两秒,也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手指触碰,邵闻濯的掌心干燥却偏凉,跟这人整体的淡漠气质如出一辙,对方手指收拢很轻地握了下他的指尖。 触碰不过两秒,两人就都收回了手。 叶则伊指尖不自觉蜷进掌心,就见夏艾锦着急忙慌的跑过来:“老、老板!” 两人同时回头,夏艾锦手里握着手机,看看邵闻濯又看看叶则伊,神情极其不自然,说话也磕磕绊绊:“叶、叶少爷的那瓶药,化验结果出来了。” 第8章 见他这副模样,叶则伊面露疑惑,邵闻濯神情冷肃起来:“怎么说?” 夏艾锦把手机递给邵闻濯,医生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邵先生您好,我是负责这份药剂样品化验的医师,现在有个情况要跟您说一下。” 邵闻濯看了眼叶则伊,把手机声音开了公放:“麻烦您了,请讲。” “是这样的,这个样品本身是调理肺部慢性阻塞病的保健类药物,成分包括糖皮质激素、磷酸二酯酶-4抑制剂等。” “临床肺部疾病患者,大多来说cAMP的浓度偏低,这份样品中磷酸二酯酶-4抑制剂就是为了抑制cAMP的裂解。” “但是相比于普通调理药,这份样品中有另外一项成分含量严重偏高。”医生声音顿了下,“我进行过国际药物成分数据库比对,这个成分目前属于未知成分。” 叶则伊脑子有一瞬迟钝:“未知成分?您的意思是不合标准?” “没错。” 叶则伊皱眉:“我的肺病一直都是市中医院呼吸科邢主任在替我疗理,所有的药物都是他亲自开给我的,怎么会不合标准……” 邵闻濯脸色沉了下来,紧紧盯着手机。 叶则伊皱眉继续问:“这个成分的作用是什么?” 医生严肃开口:“它的作用是加速cAMP的裂解。” 话音一落,客厅陷入了死寂。 邵闻濯的脸色一瞬间布上了森寒。 叶则伊瞳孔骤缩,好一会儿才反复确认:“加速cAMP的裂解?” “是的。”医生叹气说:“您的肺病治了这么久,越治越严重,不仅是跟您的体质有关,恐怕这个成分对您造成的伤害才是最严重的。” 叶则伊一动不动。 难怪…… 难怪上一世他得了一场风寒就从哮喘引发出了那么多的并发症,还始终无法治愈。 他居然从来没怀疑过。 “阿则。”邵闻濯紧皱着眉,想伸手碰叶则伊,但看到他脸色苍白神情紧绷,担心自己的触碰会让他受刺激,又克制地收了回去。 转头沉声对医生说:“既然样品已经严重违规,麻烦送到上级检测中心进行进一步的化验分析,如果有必要,还请麻烦警方立案调查。” “放心吧,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一旦检测结果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告知警方。” 电话挂断,客厅里又陷入了安静。 叶则伊指甲嵌入掌心,掐出一道道深红的痕迹,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着了火般的干燥,紧接着胃里一阵翻涌,他迅速起身踉跄着冲进了洗手间。 “阿则!”邵闻濯追过去,叶则伊已经反锁了洗手间的门。 叶则伊对着马桶吐了出来。 恶心,好恶心。 他使劲的揉搓自己的脸,恨不得把手扣进喉咙里。 这些年他吃的都是什么? 药从哪里来?邢主任是无意还是故意?谁又是幕后主使?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要这么对他? 他上一世居然到死都被蒙在鼓里。 叶则伊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良久,却好像又明白了过来。 他这样不起眼的人,谁会忌惮他?除了一直记恨他是叶家亲生儿子的身份的叶尘羲,谁还会恨他到这个地步。 说来可笑,叶尘羲比叶则伊大两岁,是叶正初和初恋生下的私生子。 后来叶正初攀上了达科集团的千金,那个时候达科集团还不姓叶,而是姓简,集团千金就是叶则伊的母亲简静竹。 此后叶正初在商场顺风顺水,畅通无阻,很快就升到了达科集团高层。 可惜简静竹死得早,之后不到两年,叶正初就带着十岁的叶尘羲认祖归宗,那个时候叶则伊才八岁。 可叶尘羲即便是进了叶家的门,也始终摆脱不掉他是私生子的饭后谈资,他对叶则伊一直都非常嫌恶。 叶则伊接了捧水漱口,一次,两次,反复漱了好多次,最后长呼出一口气。 好在他现在不需要再吃这些药了。 可是即便他已经接近事情真相,但是想要抓住叶尘羲的把柄,他还需要助力。 —— 邵闻濯始终等在洗手间门口,注意着里边的动静,可总不见叶则伊出来,他抬手打算敲门,门却忽然开了。 叶则伊出现在门口,两人忽然碰了个面对面,叶则伊刚洗过脸,头发脸颊都是湿的,白衬衣领口洇湿了一片,给人种一碰都会破裂的虚弱感。 邵闻濯眼里晦涩的情绪翻涌,伸手去扶他的肩膀:“阿则,先到楼上休息吧,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 叶则伊余光瞥了眼肩膀上的手,却没动。 半晌,他抬起眼皮看向邵闻濯,目光恨不得撞进他的眼底,清晰地问:“邵闻濯,我们什么时候领证?” 邵闻濯眸光一暗,神情有一瞬的空白。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说:“等你这两天身体调理好,随时都可以。” 叶则伊点点头。 邵闻濯知道叶则伊忽然同意,肯定是刚才经历了复杂的心理斗争。 叶则伊现在需要他。 财力势力还是别的什么都好,他无所谓他的动机和目的,只要叶则伊留在他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给。 他只要叶则伊。 —— 晚上确认叶则伊吃完药睡下,邵闻濯独自一人开车去了邵宏康居住的邵家祖宅。 邵宏康听闻了他的来意,怒不可遏,罚他跪在邵家的祠堂内反省。 现在明明是深冬,今晚夜空的月色却反而皎洁明亮,邵闻濯固执地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数十个牌位。 庭院里渗进来的月光洒了他满身。 邵宏康坐在一侧,痛心疾首:“你父母这一路走来步步小心,辛辛苦苦才把东洲发展到今天这副光景,现在交到你手上,你就是掌权人,一点差错都容不得,你明不明白?” “你明知道蒋鲁生那个老狐狸一心想把他侄女嫁给你,前两天才暗示过我,我也表示会给你们牵线。你就算不考虑她,也该花点心思去做做样子,结果你现在跟我说你马上要结婚了,对象还是叶家那个不招人待见二少爷?”